“她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三位身边人回忆和李桓英相处的点点滴滴
李桓英助手、中国麻风病防治协会秘书长袁联潮(右)和老师李桓英在一起。
“是李奶奶让我们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至今还记得李奶奶第一次来到曼喃醒村的场景,她弯下腰抚摸着我的头,动情地说,‘我一定带着药来,一定带着医生来,帮你们治好病。’”岩糯回忆,那是1979年,自己虽然才七八岁,但当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岩糯的父亲叫刀建新,上世纪五十年代被推荐到云南民族学院学习两年,回来后担任勐腊县县委副书记。就在他满怀热情努力工作的时候,被诊断患了麻风病,从此,父亲忍痛一个人卷起铺盖,默默地离开了亲人,放弃工作,搬进了麻风寨,渐渐被人遗忘。那时,由于缺乏特效药物,麻风病人过着非人般的生活,麻风寨村民一辈子都不敢跨出寨子半步。李桓英的到来,让村民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也让他们树立了与病魔作斗争的信心。
有一次,李桓英在看望村民途中,小船行到河中突然翻了,大家赶紧把她拉上来,并劝她回住地把湿衣服换下,她却无所谓地说:天气热,没关系,正好凉快凉快。“当时,她就穿着已经湿透的衣服走进了我们村,为村民耐心细致地作检查,教大家如何做好自我护理,防止残疾加重。”岩糯说,李桓英穿着湿透的衣服直到把一天的工作干完。那个时候,李桓英已经快70岁了。
“前前后后,李奶奶共到过我们村20多次,她不仅治好了我们的病,而且对待我们就像亲人一般,经常与我们一起吃饭,喝香米酒,手拉手跳傣族舞,她用自己无私的爱,唤起更多的人来关心和帮助我们。”岩糯说,现在,村里破旧的草顶竹楼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新式傣家别墅楼,还通了电,看上了电视,是“李奶奶帮我们治好了病,让我们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也让整个社会认可了我们,是她改变了所有麻风病患者的人生轨迹。”
“她像母亲一样爱护我”
袁联潮在李桓英身边工作了27年,真切体会到了她对患者的关爱。“看到病人,她总是主动去和病人握手、拍肩膀,甚至拥抱,她跟我说,这样患者就会信任我们医生,也能坚定战胜病魔的决心。”
2007年,北京热带医学研究所麻风室接诊了一位来自河南的麻风病患者,通过了解,李桓英得知其全家5人竟然都患上了麻风病。因为害怕在当地被暴露,一家祖孙三代在北京租住平房,以捡拾垃圾为生。得知一家人生活艰难窘迫,李桓英当即拿出身上仅有的1000元钱。患者已经有关节损伤,不过由于患者有绿脓杆菌,不能在友谊医院手术,李教授亲自写信,联系全国麻风病控制中心,还派麻风室医生专程陪同患者和家属前往湖南手术。最终,患者得到了有效治疗。
95岁高龄时,李桓英提交了入党申请书。袁联潮回忆,刚入党时,李桓英还经常问她,自己是不是脾气又不好了,“她说,我是一名新党员,还有缺点和不足,请多提醒我改正。她还说,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祖国和人民做点有益的事,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她就像母亲一样爱护我。看到不足,总是一针见血地批评我,毫不留情面。看到我的点滴进步,又会流露出笑容,并提醒我要多学习,不断进步,与时俱进。”作为跟随李桓英二十多年的助手,袁联潮说,自己学到了很多关于治学、从事科研工作的思想和理论,“李老师让我逐渐爱上了麻防工作,我将踏着她的足迹在消灭麻风病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云南已有116个县消灭了麻风病”
对于李桓英第一次走进麻风寨的情景,杨军的印象也非常深刻。“那是她第一次到云南,已经快60岁了。她不戴手套,不穿隔离服,和病人亲切握手,还将病人的鞋子脱下,摸摸里面有没有砂粒,这让现场的人都很震惊。“杨军说,这是李桓英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麻风病的传染性并不强,人们之所以害怕,主要是因为病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出现肢体畸残,给人们造成心理上的恐惧。
1983年春节前夕,李桓英带着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短程联合化疗方案和药品再次走进麻风寨,开始了全国第一个24个月短程联合化疗现场试点。杨军回忆,当初,由于联合化疗在世界上刚开始推荐使用,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甚至一些麻防专业人员对此都持怀疑态度。李桓英先后15次亲临工作现场,每次从昆明乘三天汽车到达现场后,总是不顾一路的疲劳,第二天就投入工作。最终,试点获得成功,所有病人经过两年的治疗全部治愈。到目前为止,云南省129个县中已有116个县达到国家基本消灭麻风病标准。
最后一次在麻风寨里见到李桓英已是2015年,当时李桓英已是94岁高龄。“由于刚做了膝关节手术,行走还不方便,一进寨子,那些当年经她治愈的麻风病康复者就像见到了亲人,眼含激动的泪水。还有提前听到消息在外边打工的村民,也纷纷请假赶回寨子,只为见上李桓英一面。”杨军说,如果不是李教授,他们可能至今都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更谈不上上学、工作。在他们的心中,李桓英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